开皇十九年冬,皇帝欲将杨英进封太子萧玄蓁进封太子妃的消息传来,她本应是高兴的,可她那晚抱着我泪怎么都流不完,她说:“华烟…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我不该将妳扯进来的…杨家怎么会允许前朝公主做太子妃,我早该想到这步的……”哪怕后来她告知我是为了叫我心软好让我远嫁突厥为她牵制杨英作棋,我想起那晚她的泪却还是一句责怪的话也吐不出口。
前朝的公主本朝的太子妃,他们怎么会允许她身旁有亲信呢?我猜到过我或许会被毒死或者被刺杀,却不曾想竟是远嫁,这都是后话了。我记得在长安的最后一晚,我为那个相伴了十几年的姑娘掖好了锦衾绞下来一丝她的青丝,盯着她的眉眼看了许久。
第二日,我被封为义成公主嫁给启民可汗,皇帝问我:“妳为什么肯去突厥?那里可不比大兴。”我朝都城内看了一眼,她没来,寒风里我听见我自己说:“回陛下,遣妾一人可安山河,这是妾的荣幸。”
嫁到突厥的第一年,我说不上什么情绪,听闻她做了太子妃心稳了许多,染干不过也就是个人,是人便会争会贪会喜会悲,突厥的百姓倒是比我想的平和许多,他们会因为我带来的书与技械工品而称我是世上最美丽良善的女子,哪怕从未见过我。
嫁到突厥的第五年,听闻如今年号已改为大业了,太子妃也成皇后,想来我对那里唯一眷恋也她而已,前些日子有群小姑娘让我教她们读书,读到那句“水深而回,树落粪土”时有人问我是不是要死了以后才能回大兴呢?我那时回的是:“我不会回去的,我会一直留在突厥。”这话是真的,无论是如今的大业突厥还是从前的大兴,我都不属于,我走到那里便立足到那里,我不需要所谓的根与归属,一个人走出的才是自己的,况且她应当不希望我回去挡她的路。
一日染干回来时叹息不止说是汉人太奇怪了,就好像什么都是只能远远瞧着的蝴蝶,一旦得到了恨不得把蝴蝶掐死,我望着重金求回的《述志赋》淡然开口到:“蝶翼扑动扰人心乱,乱起大势势得自缚。”杨英装得太久看戏的人走了,他自然就要让别人演给他看了,看他们在土木下层层相剥在利禄前面面相捅,大业的百姓们恨他将自己放在塔上踩踩而生,来日的人们却可以站在已经搭好的塔上或道他无义或借他指摘身旁之人来彰显自身公正,杨英图的不过是出了看戏人眼中那口他曾视若珍宝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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