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想。
文鸢连忙点头。
其实不算同住,一天当中,汲怿在天数台仅一时二刻,教完就走:他毕竟由息再提为尚书,虽然被迫与紫骏竞争,失了官,每天依旧很忙,去中朝、去前殿、回自己的官庐睡觉,只有一天破例。
一天黄昏风雨。
待诏走完,天数台剩了旗帜,已经淋倒。水下高台,卷折黄土,花草覆灭。文鸢熄灯,暗昧中睁眼。
到今天,她与常人无异,没有灯火,几乎不能识物。她也不爱黑天,有使女陪伴,就点铜枝最多的大盏,把室内照得光辉明亮。但独处时,她总还会这样待着,四周越黑,她越舒畅,至于自己都怪恶:上瘾一样。
所在的夹室背阴,很静,文鸢听着自己的呼吸,几乎要睡。
“……父。”
是千秋,文鸢想。
闪电半刻才下,父声还在。
文鸢细听,以为千秋在廊中。
或许千年目盲不察,千秋溜出去玩了——文鸢还记得他父子相处的活泼。
她循声出来。
其实,千秋在房间,朗诵刚到手的孝经:“师父选段,资于事父以事母……资于事父以事君……兼之者父也……父……”
天数台夹室、个室连环,回声不小。只是文鸢没住过,不知道。
廊上灭灯。挂帘被吹湿。大雨内外徘徊。
文鸢上台,看没有人,知道误会了,便要回去。
闪电把汲怿打亮。
文鸢只看清黑白分明的眼睛,吓得踩错一级,去扶栏杆。
他已经在她身前。两人贴着,一人抓住另一人的手,很快都湿透。热的雨水流向谁的手腕。
“你怎么?”
“你流血了。”
他抓着文鸢,连她的热血一并抓在手里,去空台观。
观榭开阔,能见平原以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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