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骨骼纤细但像钻石一样坚硬,像一只小小的牛犊一样倔强。仅仅是想到若昂还是个小女孩时健健康而又有活力的身体,安托万就无法停止为自己骄傲。安托万不在其他任何一件事情上洋洋自得地自恋,但是独独这一件,安托万无法停止为自己自豪——看见若昂,安托万就知道他也曾经用自己的骨血创造过这样坚强不屈的生命。若昂在出生的时候就把礼物送给了mama,可是在若昂离开后,mama才有力气把它打开。她无法不去想,如果自己早些解开缠绕在礼盒周围的丝带,早点撕碎包裹在上面的花哨的包装纸,一切会怎样?当若昂到了能跑的年纪时,安托万总能感受到若昂跑步时带起来的风。因为若昂喜欢围着mama跑,围着安托万跑。他的若昂,自从学会了跑步开始,能够跑就绝对不会走。即使到很多记忆都在安托万脑海里淡去的现在,她还是可以清晰地回忆起很多个瞬间——“mama,mama,看着我——”若昂从山坡上像她飞速地奔来,她们中间隔着一条高高的篱笆,她有一种古怪的担忧与恐惧——这个篱笆太高了,若昂没法一下子约过来,她的脚会被狠狠地钩住,她会跌在草坪上,她会受伤,会流泪,她越来越近了——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若昂稳稳地跨过了篱笆,她没想到若昂能跳得这么高,于是伸手去接——现在是她们两个人一起滚落在草地上,若昂红扑扑的脸颊埋在她的胸口,呼出的热气拍打在她的皮肤之上。然后她们滚在一起笑,一起从山坡上滚下去,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混夹在她们的亲吻里。她知道若昂应该恨她,应该唾弃她,离开她。若昂确实离开了她,她明白若昂有充足的理由去这样做。可是前两件呢?若昂现在还恨她吗?若昂也会在这样的时刻想起安托万吗?还是说,她早就已经忘记了这段悲伤的记忆呢?仁慈的圣母啊,她现在早已认罪,但是她不能停止思考,不能停止去想象。有时候,她恶毒地希望若昂还在深深地憎恨着她,因为她知道恨有独特的强大的力量,因为这代表着若昂没有忘记,还在因为连接着两人的脐带而受苦。因为这条脐带,她们永远永远也无法分开。但是大部分时刻,她是仁慈的,她发自内心地希望若昂能彻底地忘记自己这个恶毒的母亲和这个丑陋的家。忘掉mama也没关系,只要此刻的若昂不再受苦。她无法不去想,如果能早点睁开眼睛,如果能早点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一切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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