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控制不住手抱起那盆蒲公英跑出病房。“咚咚咚”的脚步声在医院走廊轻快地响,仿佛跑向的不是某间病房,是群山是草原是太阳,是铺满了光的,望不到边的,蒲公英洋洋洒洒飞的旷野。“老刘!你打算什么时候出院,我想去玩儿。”叶梓都没进病房就喘着气喊开了,探头才发现病床空荡荡,被子整齐叠好,床头倒是放着碗筷。房间里电视的信号大概有问题,雪花点子滋啦啦往屏幕上扭,同房的病人不厌其烦地一个个调,听到声音后看过来,又看向三号床。“你找刘建民吗?”“嗯。”“他走啦。”“他出院了吗?”“不是的,他走了,今天做手术的时候走掉了。”那电视机终于灵了,旅游广告的音乐很恢宏,猛得跳出来剜向了叶梓的双手,蒲公英抖起来。“说是手术不行,医生给他转院,救护车刚开出门口没多久呼吸就停了。”“你是没看见,他女儿跟在那个担架后面追的哦,哭得真叫伤心的。”那人又问她是刘建民的谁。叶梓却呆站着,双眼发直眼皮眨也不眨,这会儿倒是不喘了,身子一动不动像个石块,微张着嘴却不出声,好半天才蹦出个破烂的字来。“哦……”不知道在回答什么。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叶梓拖着腿转身,也不知是关节生锈还是怎么,鞋跟不小心磨到瓷砖上,好长一声“刺啦”,戳得她脑袋有点眩晕。刘瑗就站在面前,双眼通红,嘴唇干涩,头发松松乱乱地绑着,像失去水分的枯草。她侧过去收拾东西,一言不发,叶梓端着那盆蒲公英也一言不发,呆滞的目光跟着忙碌的身影转。仿佛变成了呆板的,死寂的,出错的编码,一直卡着,执行不了正确的事。当刘瑗收拾好握上门把时,那出错的身体可算灵光了,哑着嗓问道:“蒲公英,你要么……”刘瑗垂下手站了许久,转身那刻两颗泪毫无留恋就滚下来,她也像生了锈,机械地接过蒲公英又死死盯着它,泪珠无声地滚,嘴唇开开合合不停在念,可叶梓听不清说什么。终于,幼小脆弱的绿芽找到了眼睛,呜咽模糊地探出喉咙,刹那间转为哀伤的,凄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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