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辞总觉得她像只小鹿,爱好浪漫,渴望自由和温情。
可他的过去没有浪漫的幻想,更没有感性的温情,只有最冰冷不过的、锋利的算计,以及薄冰破碎后不见底的深渊。
蛰伏、瞄定、算计、撕咬,不留任何余地。
这些恰恰都是宁书禾所厌恶的。
对他的过去,她不会感兴趣。
坦诚恐怕只会让她害怕,将她推得更远。
过去傅修辞总是自觉是个经验主义者,可前半生殚精竭虑地汲汲营营,他从一片荒芜中学习且擅长的等待、筹划,甚至是厮杀,都没能告诉他,眼下这种情况,他该怎么办。
她控诉,他从前能够自洽的逻辑在感情方面行不通。
该怎么说。
此时此刻傅修辞才意识到,初见时他就早已经察觉到的,她似乎总能洞穿一切一针见血,的确是真的。
眼瞧着那薄薄的纸边卷着烟草燃烧殆尽,化作一缕灰,飘落在一尘不染的地面上。
他试图整理纷乱难厘的思绪,直到指尖感受到了滚烫的温度,烧得他皮肤发痛,傅修辞怔忡着,犹豫片刻,才面无表情地将烟揿灭在食指的戒指上,戒圈很细,烟蒂摁上去,烧出一小片凹陷,戒圈外侧的皮肤被烫得泛红,皮肉分离。
他却像没有感觉,默默弯腰,半跪在地上,将这一小片地方收拾干净,恢复纯洁的原状,再转身离开。
—
北城的春天太短,傅修辞再见到宁书禾时,是在六月底的米兰。
他本是去参加葬礼,逝者是在宾大时没见过几次的同僚,虽不熟,但毕竟名头放在那儿,不论如何都需得走个过场。
傅修辞本没必要亲自去,可他从丁铭口中得知,上回邀请宁书禾赶赴日本参加婚礼的那位新娘,是位设计师,前阵子一直在米兰准备个人秀场,宁书禾多半也会去。
从宁书禾离开北城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月,上月初她在澳洲开办画展,傅修辞本挤出了来回两天的时间,却因北郊的项目被停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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