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他,心里既紧张又期待。他想着,这次总该闹出些动静了罢,母后总该会因此而动怒,会亲自来寻他,再不济也会派人将他抓回去狠狠鞭责一顿。等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天色擦黑,手脚都冻得麻木,才被侍卫找到。可等待应慈琏的,既不是母亲的怒火,也不是父亲的责罚,依旧是那片死水般的沉寂。长信宫没有任何反应,他失踪了半日,也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换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渐渐地,他不再做那些无用功了。应慈琏明白了,自己就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在那片冱寒的冰面上搅起半点涟漪。直到他九岁那年,那座屹立不倒的玉观音,骤然开始出现了裂痕。玉姰鹤的身体毫无征兆地衰弱下去,起初只是时常感到疲乏,后来便发展到咳嗽不止,面无血色。宫里的太医换了一拨又一拨,种种灵草仙药送进长信宫,却丝毫不见起色。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最终到了无法下床的地步。整日整日地躺在床上,那双曾经清冷如古井的眼眸,也变得空洞无神,似乎已经提前看到了生命的尽头。父皇来望看过她几回,每次都只是在床边坐一小会儿,皱着眉,说几句无关痛痒的宽慰话,随后便匆匆离去。应慈琏就守在床边,握着玉姰鹤那只枯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那只手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掐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再后来,她崩逝了。在一个晴朗的午后,她停止了呼吸。死前,她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竟然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极淡的、如释重负的笑容。那笑容很温柔,带着一种超脱圣洁的光,好像她终于挣脱了所有的枷锁,即将羽化登仙。玉姰鹤走得那么坦然,那么干净,就像一片雪花,悄无声息地融化在了这污浊的人世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为她诊治了一生的老太医,在收拾药箱时,对应慈琏叹了口气,摇着头说:“皇后娘娘这不是病,是心病。常年郁结于心,积怨成疾,药石无医啊。”心病。积怨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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