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口干,谢怀光哑声道:“殿下如此抬爱,怀光虽死不忘。”“这话就言重了。”凉风徐徐,送来池中一片荷香。两双眼盈盈对望,忽然默契地沉寂了许久。“殿下,恕在下唐突。”谢怀光从袖中取出一只木盒,“只是这赠与殿下的生辰贺礼,唯恐有心人见了使殿下遭受非议,因此想亲手交与殿下。”说着,他垂目上前。他递过来时,露出袖中一双白皙修长的双手。这手提笔书写过万卷书,并不显纤瘦羸弱,反倒如松枝似竹节一样极具力量。元令仪接过这素盒,打开一看,竟是一支绢制李花发簪。粉白的丝绢缀着金粉,虽然不如那玛瑙玉器名贵,却更似真花栩栩如生。真计较下来,这样的设计和手工也是寻常人家一个月的开支。谢怀光没有俸禄在身,一贫如洗,送这样的贺礼必定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人心有时真是轻贱。韩机费尽心思雕琢的宝簪,元令仪嫌寻常。谢怀光呢,反倒是因为只有数面之缘,她才觉得他这绢花发簪别出心裁,礼轻情意重。而这情意,却是她不可能再从韩机那里得到的少年真心。她忍不住问:“你怎知我喜欢李花呢?”“公主金枝玉叶,原只有牡丹配得上殿下的真国色。可是怀光与殿下相识以来,只看到您虽生来富贵,却不贪恋人间富贵。正如李花,自明无月夜。”“是啊,世人都以为我爱牡丹,却不知我只是爱那牡丹一样的人儿罢了。”元令仪垂下眼睫,“实则那牡丹也没什么好贪恋的。”她抚着绢花,可见是真的喜欢。元令仪说起牡丹时,眼神寂寞又痴缠。谢怀光看在眼里,深知自己出身寒门,绝不可能是那牡丹。而驸马韩机,钟鸣鼎食,世代簪缨,才是真真的人间富贵。那样的富贵,纵使他谢怀光一朝登上天子堂,没有世世代代的积淀,也无法与之抗衡。他上前,再度向她伸出手:“让我为您戴上吧。”不容元令仪反应,谢怀光已取过发簪,俯下身道:“戴上,您就会忘了那牡丹了。”“是吗。”元令仪若有所思地抬手抚上发髻,欲要摸李花,却碰上了男人冰凉的手。寒门出来的贵子清贫,没有世家子熏衣的习惯。谢怀光身上的气息单调而冷冽,素淡干净,嗅不到一丝酒气。她正想着,莫非不胜酒力都是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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