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带她回家。
我家被夹在两面高高的山墙中间,进了前门,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仿佛“回”字的院落。楼上的走廊是相通的,绕着院子围了一圈。我把西面楼上空着的卧室和书房指给罗艾礼看。她站在院子里,举头四望,忽然感慨:“真像一口井呀”
我笑:“正堂后面还有个天井,那才像一口井呢。”趁罗艾礼收拾卧室的功夫,我把书房里的书搬到院中去晒。罗艾礼过来帮忙,十分惊讶,问这些书是谁的。我说这些书都是我哥詹枚的。罗艾礼啧啧称赞,“妳兄长的藏书中有不少数理和天文历法的书籍,连介绍西洋数筹算法的书都有,可见他是个眼界宽广学识渊博的人。”
我怅然说:“妳这就猜错了,我哥的学识谈不上渊博。他收藏的这些天文数理的书,都是我嫂嫂生前撰写的著作。”
罗艾礼一时愕然。
此后数月,罗艾礼白天出去传教,晚上便在书房挑灯夜读,我偶尔送些吃的给她,闲聊几句。某日,她忽然告诉我说她写一本记录见闻的书,问我能不能把嫂嫂生平的事讲给她听。
“我知道,在大清国,打探别人家眷的私事是件很无礼的事。可是詹夫人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假如我不能把她的故事记录下来,未免太可惜了。”
我一口答应,“可以,只是有一件事——妳在书里不要称她詹夫人”罗艾礼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解“那,我该怎么称呼……”
我说:“她有名字的,她叫王贞仪”
1.
贞仪嫁到我家时,我刚刚过了十三岁的生日。
说来也怪,关于贞仪和哥哥成亲的那一日,我记得最清楚的居然是一双脚。那时有人喊“新娘子到了”,我便跑去挤在门边,在几位姐妹身后使劲踮起脚尖往外看。鞭炮声震耳欲聋,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火药味儿,一顶小轿在漫天的红色碎屑中晃悠悠地靠近。我看着那小轿落定,一只脚从红色的帘下伸出,缓缓地向地面探下。
“不是说是知府的孙女吗,怎的脚还这么大?”一位堂姐嫌弃地说
“我听说啊,她都二十四了,原来是因为脚太大嫁不出去啊。”另一位堂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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